情人节前夕,天气预报说要下大雪。
我们被关在教室里太久,对这样久违的节日自然喜不自胜。
虽然放不了假,却能给疲惫的高三日常带来一丝乐趣。
嘈杂的大课间,我照常去隔壁班分卷子,进门却先与他撞了个满怀——原来是他刚好也要去找我。
忙完了手头的事,我们才来得及坐下来说几句闲话,虽然来回无非就是那些小事:今天上的课,复习的内容,吃了什么,或者是很累。
聊到情人节,他表情有些犹豫,支支吾吾许久不知想说些什么。
我只当他脸皮薄说不下去,正觉得好笑,想捏捏他耳朵,却被他躲开了。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他也没解释,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束准备好的玫瑰花,一把塞在了我怀里。
——我突然愣住了。
阵阵香气扑鼻,低头一看,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被黑色的包装纸簇拥成一团。
窗外是冰点,教室内太暖和,花瓣上隐约能看见晶莹的水珠。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花朵变得湿漉漉的。
伸手一抹才发现,是我的眼泪不争气地砸了下来。
“怎么哭了?”
眼看着我的眼泪越砸越多,他手忙脚乱地替我擦拭。
我没说话,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看着他在我面前,忙乱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走过去靠上他的肩:
“没什么,就是很喜欢。”
虽然与后来我收到过的花束相比,那束花看起来是那么不足为奇;虽然插在水里能维持几天的盛放,但所有花儿的结局都是走向枯萎;虽然那束玫瑰熬不过那个太寒冷的冬天,虽然有那么多个虽然。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只需要知道,在十八岁那一年的情人节,有人愿意为困在高三教室里的我,送上一束大雪到来前的玫瑰。
花儿固然娇艳,而他真挚的感情,如雪地里那抹红般张扬、热烈的同时,却又比玫瑰花更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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