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一 你以温柔待世,世还你以蜜糖

连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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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

    司浅浅还在太医署。

    林姑姑担心她熬不住,又给她端来参汤,“娘娘,再喝些吧。”

    司浅浅倒也听话,让喝就喝,也没喝剩。

    这般乖巧,林姑姑看着心疼,好在陛下来了。

    刚忙完就往这边赶的萧律,进门就将人儿拥住,“如何?”

    “还是没醒。”司浅浅好担心。

    萧律倒觉得已经很不错了,“看他气色好多了,朕问过华孝钦,他也说这俩天能醒,别担心。”

    可司浅浅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就算人能顺利醒过来,也是半身不遂,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而循着司浅浅的视线,看向沈浪下半身的萧律,亦是一叹,“等他醒来,朕来解释。”

    无论如何,命还在……

    尽管对于沈浪而言,可能是没顶之灾,可对于萧律而言,他很庆幸,庆幸自己赶到得还算及时。

    但他那个时候并不确定,这小子还能否被救活,好在浅浅的医术,总能给人惊喜,至少若是交给旁人,多半是救不回了。

    至于日后,以沈浪此番功绩,足以封侯,封号他都想好了——镇番侯。

    “此役之后,吐蕃已不成气候,我朝边疆能得至少五年的安宁,这都是沈浪的功劳。”萧律说着,愈发惋惜。

    “李修说,沈浪被范媋设计都是事实,范博远也确实糊涂,但泾州失守却是沈浪将计就计,临时发挥的谋略。

    因乃临时起意,恐消息走漏,二长老及其斥候全被下了‘封口令’,为的就是让吐蕃神王深信不疑,将精锐军都填进来。

    此计大胆、凶险!稍有不慎,不仅西北一路很难再收复,上京城也将陷落,李修本不同意,但二长老截获了卢氏与吐蕃神王的通信,知道他们早已有合谋围京的计划。

    李修这才同意了沈浪的计划,同时暗中调度河东军,自后方围住范阳军和河北军,确保京城绝不会失守。”

    娓娓道来的萧律,将李修的陈情悉数复述,好让怀里的人儿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能更放心些。

    他知道,她一直不信沈浪会叛,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他也还算没看错沈浪,“那些俘虏是意外,是雷姆达心血来潮生出的毒计,沈浪没办法劝阻,所以他那日杀完雷姆达还没走,还想救出俘虏,他知道战事一起,这些俘虏终会沦为无辜亡魂。”

    那个时候……

    谁都看得出,沈浪其实很有可能逃脱。

    毕竟吐蕃军上下都被他突然的反杀,杀懵了!他本人骑术、武艺也都很好,他那时若是立即跑,应该来得及。

    可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给了吐蕃将领围杀他的机会。

    这一切,司浅浅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已经在点头,“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那个时候,她既恨不得他快点走!又知道,他的选择是必须的,否则他自己恐怕过不了他自己的坎吧。

    可代价也是惨烈的,他差点没命!事实上——

    若不是狗子速度快!武艺也高强,直接杀进去把血肉模糊的沈浪带了出来,沈浪恐怕已经被愤怒的吐蕃军碎尸万段了。

    那时的凶险,她现在想来,仍然心跳难平,“你也是……”

    她那时多怕沈浪没了,狗子也搭进去了。

    好在不良司没让她失望,水明悦等人及时赶上,将狗子和沈浪都给她带回来了。

    她真的、真的很感谢天书,它给她的,完完全全就是让她扎根在这里的倚仗。

    ……

    “都过去了。”知道人儿担心什么的萧律,他轻拍着人儿柔软的背,还是劝道:“先回去歇着,金币说你清早就来了。”

    “那你呢?有没有好好用膳。”

    “自然。”萧律三餐都有金德盯着,而且他一旦没好好吃,金德就扬言要禀报皇后娘娘,他还能如何?不得老老实实都吃了么。

    至于沈浪这里……

    “继续让金刚过来守夜,若有问题,他也能及时处理。”萧律安排道。

    “也好。”司浅浅头俩夜也守在这里,知道金刚还是靠谱的,太医署每天也都用当夜差的太医在,但她还是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沈浪情况稳定,才跟萧律回紫宸殿。

    按说她的皇后寝宫,并不在紫宸殿,但萧律不许她搬,她也不想搬,就这么一直住下来了。

    从太医署回紫宸殿还挺远,司浅浅坐了一会软轿,就忍不住撩起帘子,朝窗外看了。

    入夜的禁宫萧瑟肃穆,透着森意,没什么好看的……

    萧律便拥着她说:“等入了春,朕手上也闲一些了,带你到京郊转转。”

    “好玩吗?”没去过的司浅浅并不知道,京郊有什么好玩的。

    萧律却因她这一问,气息微滞,再次心疼。

    他怀里这个小黏精,从小到大都过得不如意,哪怕是嫁给他,也没几天好日子过。

    当秦王妃时,去西北陪他吃苦,后来稍好时,她又流落洪州,吃尽苦头。

    说起来……

    她在娘家时,哪怕被后母亏待,也不曾吃过嫁给他以后的苦。

    “是朕不好。”萧律心疼的抱紧柔软娇小的人儿,“让你担心受怕,颠簸流离。”

    司浅浅倒没反驳,她非常确定,自己真的因为跟了这个男人,承受了很多超过她小心脏能承受的事,“所以你以后可要对我加倍、加倍的好,不然……”

    “嘘。”轻捂住人儿小嘴的萧律保证道:“没有不然,不会再有。”

    “话可别说这么满啊,巫昇他们抓到了?”

    “没。”萧律却不是很在意,“这俩多半趁乱逃了,但也无妨,吐蕃最精锐的十万骑兵,都折完了,想要恢复,至少需要十年。

    而朕绝不会给他们十年的恢复期,来年秋收后,朕就让他们千疮百孔,以报近十年来,吐蕃欺我辱我大盛之仇。”

    “你还要亲自出征?”

    “不。”萧律肯定道:“今后的吐蕃,不配让朕御驾亲征。李修、裴衡、你大哥,足以将吐蕃击垮。”

    说起这个……

    司浅浅却垂下了眸,“如果沈浪没事,他会是最优秀的将领吧。”

    “嗯。”萧律不否认,从这一次的谋略布局来讲,沈浪已经具备负责全盘大战的能力,他善于抓住时机,懂得因时布局,而且很果断!

    如果他还能站起来,必会成为大盛最优秀的将领,边关的问题,五年内可尽数解决。可惜他应该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惜了。”作为君主,萧律为失去这样一位大将而惋惜;作为丈夫,他其实知道,沈浪这次敢于涉险的原因里,必然还有一个是为了他怀里这个小女人。

    沈浪,他是希望吐蕃再也不能威胁她,想让她的后位坐得更稳吧。

    萧律看得很清楚、很透彻,但他绝不会告诉怀里这个人儿,他只会把人抱得更紧,紧到任谁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而被他紧紧抱着的司浅浅,她还真没想得太深,她还当狗子忽然抱得这么紧,是怕她着凉了,还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回去还要忙吗?”

    “暂时不用。”萧律抚着人儿的的颈,“可以陪你。”

    司浅浅就满意的抱紧他,什么都不想说的趴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似檀似竹的气息,慢慢犯困。

    萧律也没扰她,只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颈,让她歇一歇。

    他知道,这几日她一直睡得不安稳,夜里总是惊醒,他因为忙,也不能整宿陪着她,以至于这本就瘦小的人儿,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是以——

    在抵达紫宸殿前,萧律已提前示意众人不许有太大动静。

    等到了殿前,他就亲自抱着怀里的人,往寝殿走入。

    可惜……

    睡得不沉的司浅浅,还是在被放下床榻时,微微转醒:“到啦?”

    萧律略懊恼的将人儿抱回怀里,“还没,再睡会。”

    司浅浅眼也没睁开,以为真的还没到:“嗯~”

    萧律便抱着她原地不动的哄了一会,等她呼吸均匀也来,他也没撒手,只往一旁的软塌坐下去,抱着人的姿势一直维持不变。

    等司浅浅睡饱醒来时,已是翌日。

    “哈~”动了动的司浅浅,能感觉到还被狗子抱在怀里,眉眼就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萧律~”

    “嗯。”萧律早就醒了,甚至已经在看新送过来的奏折。

    司浅浅又赖了一会,才趴起身来,却见眼前的狗子和昨儿的完全一样?

    萧律却没任何异常,还捏了捏她的嫩脸:“去洗漱,陪朕用早膳。”

    “你没先吃点?”司浅浅瞧着外头的天色,已经快晌午了啊!她这一觉倒是睡得久,可能有十几个小时。

    然而——

    林姑姑不得不提醒迷糊的小娘娘:“陛下自昨晚抱着您回来后,就没离开过,一直抱着您睡了一宿,又哪来的功夫洗漱用膳?”

    萧律:“……”他让小黏精去洗漱,他不就也能去洗漱换衣了?

    但司浅浅却没想到,狗子居然这么抱了她一宿?

    呃……

    “你傻啊,不会放我到床上睡吗?”有点生气的司浅浅,已经摸了摸狗子的肩膀,“压这么久,还能动吗?”

    “无妨。”萧律直接抱着人站起身来,“朕又不是豆腐,让你躺一下就坏。”

    “那你早朝不上了?不怕被贺大人上折子说你啊!”司浅浅就没见过这样的傻狗,她在床上也能睡啊。

    萧律却也不在意,“朕已经四五天没怎么合眼了,他们不该给朕歇会的功夫?把朕过劳死了,且看还有那个皇帝,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不许说!”司浅浅现在是听不得什么“死”的话了,已经兀自下了地:“过来,妾身服侍你洗漱。林姑姑,你快让金德传膳。”

    林姑姑得令退下,萧律却笑问道:“你现在也能服侍人了?”

    “能吧。”司浅浅表示:“虽然你这衣服挺烦人,好多层好多扣子,不过我给沈浪解过那么多……呃……”

    自觉说错话的司浅浅迅速闭嘴,并打算低头装什么都发生!然而——

    已经将想装傻的小皇后,直接捞到怀里,托抱上来,并强制其看着自己的萧律,一字一顿的问:“解过那么多什么?”

    “呵。”司浅浅寻思着,自己怎么就那么能作死呢!这种话是能在狗子面前说的吗?

    虽然作为医生!她这么做没什么错,她是救死扶伤啊,是伟大的职业啊。

    但是——

    狗子的眼神好可怕,她不敢理直气壮的说这些话,怎么办?

    “来,告诉朕,都解过什么?衣服朕就不计较了,裤子你也解?”

    司浅浅捂脸,很想把自己埋了。

    萧律就扒开她的手,欺近她,也不亲,就是问:“扒了多少次,可还记得?”

    司浅浅:“……”

    “说。”萧律有意逗她,好让人儿恢复些许活泼,自然就不许她沉默的追问道:“几次?”

    “妾身怎么还记得?”司浅浅抱着必须混过的决心,挣扎着想要下地。

    可萧律不打算放过她,“朕算算,三天一次的话,三年有多少天?那得三百多次吧,这还是算少了吧?”

    “哎呀!”司浅浅不干了,“那不是情况特俗吗?再说了,对于我这个大夫而言,也没什么啊!看就看了呗!你还想干嘛?”

    “朕想你从今天开始,也给朕解,必须、至少三天一次。”萧律表示。

    司浅浅:“……”啥玩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狗子在玩颜色。

    过了一会,她就确定,狗子真的在玩颜色!

    不过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回,金刚就解救了她!

    “及时”赶到的金刚,正在殿外禀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沈将军有动静了!御医说,似乎是要醒了。”

    司浅浅闻言,赶紧从萧律身上挣脱,“本宫这就去看看!”

    萧律收回手,没立即追出去,而是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声听在死司浅浅耳里,只觉得发麻!

    与此同时——

    太医署内。

    确实有醒来痕迹的沈浪,手指微动。

    “沈将军?”

    华孝钦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沈浪却没了动静。

    直到司浅浅进屋叫了一声,“沈浪!”

    华孝钦就发现,这位年轻的沈将军又动了,而且不仅手指动了,眼皮连带着睫毛也动了。

    片刻后——

    沈浪终于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