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金佛的秘密

钟甫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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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块九白纹章聚齐,小妖的心头有百种滋味。

    金佛的背部有一个小小的神龛,神龛打开来是一个小小的格子,这个格子能放东西,但绝不会是白玉沙想要的东西。小妖将这七块形状各异的白玉摆在神龛里面,突兀刚好。

    小妖又吩咐人取来一根蜡烛,燃在神龛的正中。烛光映在七块九白纹章上面,熠熠生辉。烛光摇曳,映在金佛背上的影子也在摇曳,可这些影子当中唯独有几个亮点凝而不动。

    小妖依次在那几个亮点上面掀按一番,只听金佛内机括格格作响,神龛倒转将这七块九白纹章依次“吃”进了金佛的肚子,神龛却掉了下来。

    姚公茂自顾身份,整个过程却是瞧都没有瞧上一眼。白玉沙难抑欣喜,不由得道:“天下机关莫出‘周礼’和‘八卦’,又曰‘阴爻称七,阳爻称八’。此‘七’之数既非‘阴爻’,又非七星北斗,竟然是‘连山’‘归藏’之数,真是没想到。”

    小妖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言毕言毕从金佛的腹中取出来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卷古香古色的羊皮卷轴。

    小妖刚要去取那卷轴,白玉沙却伸手一拦,说道:“妹子且慢,放着我来。”小妖嗤笑一声,说道:“这是在苏门山,难道你还怕被别人抢走了不成。”

    白玉沙无暇理睬,径直取下卷轴,小心翼翼的打开来,观瞧一番,然后眉头紧蹙地说道:“这不是秘籍?”

    小妖将那羊皮卷轴接过来,那卷轴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给姚公茂和张君宝一一瞧过,说道:“你不会是不认识上面的字吧?”

    白玉沙当然识得上面的字,可他心机颇深,并不言明,反而央求小妖说道:“愚兄见到过不少文字,可於这些文字却不甚了解,还请小妖妹妹念来听听。”

    小妖道:“上面的文字是蒙古旧文,也叫做托忒文,应当是好几十年都不曾使用了。乃是音译汉字之用,这几句话也很简单,一首诗而已。‘人是月中仙,辉光里第间;忆作麻衣翠,南山思早回。’”小妖念完,又喃喃地道:“这首诗写得不伦不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张君宝在悦秋别院的时候,曾见到过李嵬名的一块金帛,上面的字就是蒙古旧文托忒文,跟这张羊皮卷上的文字略一比较就知小妖所言非虚。可西夏国献上的金佛里面为何又有蒙古旧文的羊皮卷呢?

    白玉沙面沉似铁,也念了一遍:“人是月中仙,辉光里第间;忆作麻衣翠,南山思早回。”

    小妖道:“东西已经拿到了,你还不快走?”

    白玉沙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金佛的腹内,再无一物,便道:“晚辈知道苏门山的规矩,可这块羊皮卷子终究不是秘籍,所以晚辈斗胆要将这块羊皮卷子带走。”

    小妖叱呵道:“你既然知道,还敢在此放肆么?”

    姚公茂挥挥手,说道:“随他去吧。”

    小妖从头上取下来一根簪子,在羊皮卷子上面刺了几个孔,细看却无夹层,又仔细嗅了一下味道,然后在烛火上略加烤炙,才放心地说道:“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羊皮卷子么?拿去便是。”

    白玉沙接过来羊皮卷子,揣进怀中,接着言道:“晚辈告辞。”便匆匆离去。

    小妖担心张君宝身上的伤,伸手就要将张君宝身上的银针取下。姚公茂却止住,说道:“小兄弟的体内可又冷又热,宛若两股气流,上蹿下跳却又不相互融汇?”

    张君宝点了点头说道:“确如前辈所言。”

    姚公茂道:“那两根银针便是阴阳经脉交汇之处,若将此穴道打开,小兄弟体内的阴阳真气一旦相融,必定震碎心脉。届时,神仙也难救了。”

    小妖吓得“啊”了一声,不仅把手缩了回来,还在担心那两根银针会脱掉下来。可如若经脉长时间闭塞,那这两只臂膀岂不是要废掉了?小妖忙问道:“可有解救之法么?”

    姚公茂摇了摇头。

    张君宝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又何必那么在意。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可惜这金佛之中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姚公茂道:“你如此看淡生死,有一个法子,倒是可以试上一试,或能保住性命,也未可知。”

    小妖道:“什么法子?”

    姚公茂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听说凤凰山的窦子墨新创的‘流注八穴’,於经脉之上颇有功效。若能得他医治,胜算总归要大一些。”内伤伤在经脉,寻常医药治标不治本,“流注”乃是针灸之道,正是对症下药。

    小妖不语,姚公茂既然这么说,或许当真有救也说不定。不过,张君宝这是伤上加伤,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心脉尽碎,就算医治好了,岂不也成了废人一个?绝处逢生之事少之又少,姚公茂的话权当宽心之用。

    姚公茂道:“将他带到我的书房来,我有话要跟他讲。”小妖应声,这让张君宝又很纳闷,怎么小妖跟姚公茂如一家人一般?若早知如此,又何必千辛万苦地闯入苏门山?

    姚公茂只留下张君宝在书房,说道:“能得九仙公主垂青之人,必定悟性非凡。我听他们说你不仅进了苏门山,还到了柳园。所以,你一定有很多疑问。”

    张君宝当然有很多疑问,可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一个人若是将死,又会在乎什么呢?张君宝摇了摇头,说道:“我在少林寺藏经阁的时候,虽是做些杂役,却也是无忧无虑,算得上逍遥自在。可自从我下了山以后,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我遇到了很多人,也遇到了很多事情,我看不透他们,我也不懂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要杀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救我。”

    姚公茂道:“你在少林寺心中有佛,万事皆有约束,所以你才会安逸。等你下了山,天大地大,不知何往,所以才会空虚。别人对你好或是不好,无非是两种,一是‘缘’,二是‘用’。有情是缘,无情也是缘,善恶皆因缘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