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鸡犬不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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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救助李校长的人,我下午已经去拜访过了,他们救李校长,这没有丝毫的争议,而对于李校长救那个孩子,这一点很多人并不清楚,我认为镇党委有义务、有责任让每个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能让某些心怀叵测的人兴风作浪,胡作非为。”

    冯喆说着,李玉问:“那你不让我告诉裘书记的意思是……”

    “不是不让你说,而是不让你当时说,”冯喆顿了顿,看着李玉说:“领导都希望从下属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或者意见,不管这个肯定的答复和意见是错误的,还是正确的,但是要不含糊、不模棱两可,如果那样,他会觉得你没有认真的在办事,将问题只是单纯的反映给了他而已。”

    “你是说,不想让裘书记知道我爸可能是因为救人落水,也可能不是因为救人而落水的?这很重要?”

    “李玉,在这件事里,你首先要意识到你是跟在裘书记身边的人,如果你的父亲在道德上有瑕疵,会不会影响到裘书记对你的看法?”

    李玉哦了一声:“我没想那么多,不过你说的是。你提醒了我。”

    “其实问题的关键不是裘书记那里,而在于李校长。”

    “我爸?我爸怎么了?”

    “你设想一下,假如,我是说仅仅是假如,李校长痊愈之后,有人问他为什么会落水,李校长会不会根本不提自己救人的事情,只说自己在河边洗手,一个不慎,就掉河里去了呢?”

    冯喆说着看着李玉的眼睛,李玉摇着头说:“你说的太有可能了,哪还用等到痊愈,明天要是有人来问他,他准会像你说的那样答复别人的。你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没捡钱都说自己捡了,还让我从家里拿钱给诬赖他的人呢,要是那样,整个是跳进房河也洗不清了——要是他照你说的对别人复述,镇上甚至县里会怎么议论他?还没出院人就被全镇的人戳了脊梁骨了,断章取义指鹿为马的事情他遇到的太多了,他,唉……”

    冯喆看了一下屋里面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说李校长的,但是我的确觉得有这个可能,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可能还会因此将事态扩大化,说裘书记用人不淑,李校长那个什么,她那个秘书李玉也那个什么。”

    李玉说着,眼睛瞄着冯喆,牙齿咬了咬嘴唇,模样十分可爱,冯喆笑笑说:“好人不好人,不需要别人评判。所以,李校长对外的态度和说辞就很关键,他不能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有时候大西洋对岸的一个蝴蝶一次轻微的翅膀搧动,就能引起太平洋的飓风,看似丝毫没有联系的事情其实都有看不见的内因外因作用,而李校长到底怎么说话,这边的工作,只能由你来做,在李校长充分认识这一点之前,还是不让裘书记过问这件事的好。”

    “那,还有别的原因吗?”李玉想想,脸上露出了笑容:“小马哥不会对我都保密吧?”

    冯喆点头说:“是,是还有别的原因,你那么聪明,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裘樟清上午还有个会,冯喆一夜辛苦,趁这个空挡抓紧时间就补了个觉,睡得正香,李玉打电话过来说裘樟清散会了,这会在办公室,从现在开始,将不再安排会见其他人。

    冯喆飞快的洗了把脸,看看镜中的自己,十来分钟就到了裘樟清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瞧见那盆黑色的百合养郁郁芳芳,开的很好,在宽大的窗户前,非常显眼。

    裘樟清正在批公文,看了冯喆一眼,对冯喆的问候只是嗯了一声,等李玉一会出去了,见冯喆正在注视着那盆花,就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脖子,问:“数清楚有多少花瓣了没有?”

    冯喆笑笑说:“没有,我恐怕自己会约数越迷糊。我看着花心里在想,书记这盆比我养的那个好,这应该有什么秘诀或者心得的。一定有。”

    裘樟清听了就笑,看来心情很好,她接受了冯喆的恭维,身子往后背一靠说:“秘诀是有,却不可轻传。”

    “书记说的是,越是重要的技法,就愈得经过千辛万苦、浴火重生才学到手,那才能被好好珍惜,就像‘书非借不读’的道理一样。要不,那我中午请书记一顿饭,怎么样?”

    裘樟清笑着站起来:“一顿饭就想套我真言?你也说了要千辛万苦的,这么简单就得了秘诀真谛,养花发家致富了,我怎么办?这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冯喆笑笑的说:“那是,我是不知轻重了,对了,裘书记,我刚刚得知,咱们市里财政宾馆有温泉浴了,那里的温泉水的确是从赣南天门山运输过来的,算是咱们市里第一家。”

    裘樟清心说他真有心,原来还一直记得自己喜爱游泳的事情。

    “温泉就先罢了,哦,走,我们先吃饭吧。”

    裘樟清没问冯喆来县里干什么,意思是有事一边吃饭一边谈,这时李玉进来,看到裘樟清一脸轻松的模样,心里感叹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还是冯喆行,其他人见了裘樟清哪会享有这种亲切的待遇。

    “裘书记,我中午想请一会假,我父亲住院了。”

    “哦?李校长病了?”

    裘樟清问的是李玉,冯喆却回答了:“裘书记,昨天李校长从河里将一个落水的孩子救上了岸,孩子没事,李校长头部却撞到了河石上,一直昏迷,昨天下午,我将李校长送到了县医院。”

    “昨天从省里回来很晚了,我见书记也累了,就没汇报。我昨晚去过了医院,医生说没大碍。这次真是多亏了冯书记。”

    裘樟清说:“哦,这样,那你去吧,下午就不用回来,多陪陪李校长。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谢谢裘书记。”

    李玉走了,冯喆看着裘樟清说:“在下面不觉得,这会和书记您在一起,被人也称书记,感觉怪怪的。这样不好,我回头让李玉纠正,改一下口,起码在您面前别这样称呼我。”

    裘樟清看着冯喆,摆了一下手:“全国一盘棋,向上看齐,基层工作端正,就能保证队形不歪,你这个书记也是书记。”

    两人像从前那样一个前一个后,冯喆在后面关了门,随着裘樟清往电梯那里走。

    这会快要下班,楼道里的人见了两人,都站住笑笑的问着好,裘樟清一脸平静,冯喆在后面微笑着对问候的人点头示意,还有人早早的就按了电梯在候着让两人上去,冯喆说了谢谢,那人等电梯门关闭,才转身离开。

    电梯门缓缓关闭,裘樟清说:“我回忆了些关于描写百合的诗,可是想来想去的,都觉得不合适,倒是觉得这句‘日历参差影,风传轻重香’还比较贴切。”

    “‘日历参差影,风传轻重香’?这句真好——我也想过,不过真是没考虑到过这一句,这是谁的诗?”

    “又在偷师了?”

    “师傅就是师傅,师傅的学识不是做学生的一时半会能学得会的,顶多画虎似猫,难以形神兼备。”

    电梯里就是裘樟清和冯喆,裘樟清听冯喆一说又笑了:“那我告诉你,你就欠我两顿饭啊,这个‘日历参差影,风传轻重香’不是说百合的,而是赞颂兰花的,是李世民的诗。”

    冯喆其实知道裘樟清这首诗的出处,“日丽参差影,风传轻重香”的下一句是“会须君子折,佩里作芬芳”,但是没理由让裘樟清丧失做师傅的优越感,而且自己欠裘樟清的饭局,应该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两人出了电梯,裘樟清又恢复到了梅山一把手的状态,冯喆一直跟在裘樟清的身后,到了外面快走几步为裘樟清打开了车门,护着她上了车,才坐到了前面,和司机点头打了招呼。

    回到了五一九,裘樟清没有直接吃饭,而是先换了一身浅颜色的外装,里面原先的白衬衣也换成了淡粉色圆领的,还洗了一下脸,做完这一切后,本来冯喆以为裘樟清会到下面去吃的,她却让人将食物送到了房间里。

    “裘书记,李校长舍己救人这事,对我触动很大,我觉得,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落在自个身上真正的做起来,却有难度。许多事情在日常我们都会忽视,但是真正的经历了,才知道大家需要的也不应丢弃的,就是这些看似平凡但却透射出人性光辉的正能量,我觉得,这恰恰是推动社会和谐前进的动力所在。李校长知识面广,有深度,他不但是半间房教师中的佼佼者,人品更是犹如明月照山岗,但凡和他交往的人都能感觉到李校长身上的那种真正为人师表的‘仁者爱人’的思想境界,李校长更是我们县教育界扎根基层的好老师,在本职工作中兢兢业业,取得的成绩是显著的,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借这个机会在半间房深入开展一次‘讲政治、有信念,讲规矩、有纪律,讲道德、有品行,讲奉献、有作为’的研讨,让严格遵守党纪国法,遵守各项工作制度和工作纪律,转变工作作风,切实提高工作效率,避免不作为、乱作为、慢作为成为一种常态,要每个人都常怀感恩之心、知足之心、忧患之心,廉洁从政、务实、高效、创新成为一种主流,形成一种风气。”

    裘樟清没接冯喆的话,吃着饭,喝了一口汤,问:“去年的五一前后,半间房中心小学的学生来县里,就是为了李博谷,转眼就是一年。”

    冯喆揣摩着裘樟清说这句话的意思,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裘樟清听到了嗡嗡声,下巴点了一下,示意冯喆接电话。

    冯喆一看,这个电话是刘奋斗打来的,也不出去避开裘樟清,意思是自己在裘樟清面前没有私密可言,坐在那里接了电话,刘奋斗张口就问:“冯书记,你这会在哪?”

    “你说,什么事?”冯喆没有回答反问。

    “镇上出事了,大院被几十个村民堵了。”

    冯喆到了半间房后,还没出现过村民围堵镇政府的事情,他觉得裘樟清似乎能听到话筒里刘奋斗的话语,问:“怎么回事?哪个村的人?”

    “人是南莫村的,领头的是昨天李博谷救得那个落水孩子的父母,直接原因是王茂强这个瓜怂货在大院里搧了这孩子他妈一巴掌,媳妇吃亏,男人就闹,结果在大院里就和王茂强打起来了,真他ma的,王茂强被扯破了衣服,吃了亏,在院里鬼哭狼嚎的,大家都去劝说制止,王茂强就叫了派出所的人来抓人,这下好,矛盾激化,挨打的女人不情愿了,她男人,哦,这男的叫高岿然,高岿然同时也打了电话,叫来了一帮子村民,就在大院里堵上了。”

    刘奋斗说的有些稀里糊涂,满嘴妈的妈的,冯喆沉声说:“唐经天在不在?在?我不和他通话了,你告诉他,他去是维持秩序,不是去施压的,不管情况怎么样,不能抓村民,不能激化矛盾,不能动手,警戒就好,除了对伺机闹事、破坏财产、意图打砸抢的人实施必要的强制措施外,不准动用武力,政府里的人,谁今天越界,谁承担责任。”

    “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我还正在了解。”

    “王镇长呢?他在哪?”

    “他躲在自己办公室里,这家伙!”

    “在办公室躲着?”

    刘奋斗在那边说:“可不是躲着?他先动手打的人,这事就是他引起的,几十号人找他,见了他还不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镇上领导这会还有谁在?”

    “除了我,王茂强,没别人。”

    “那谁在大院里做工作?没人?都去吃饭了?刘校长呢?不见人?”冯喆沉吟了一下:“你先给唐经天转述我的话,然后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了解清楚。我一会打给你。”

    刘奋斗还欲言又止,冯喆却干脆的挂了电话,拨给了高志邦:“老高,我是冯喆,我这会在县里,你听我说,高岿然夫妇和一些你们村的人在镇政府反应情况,可能和王茂强同志出现了一些误会和冲突,唐所长带着人在镇政府维持秩序——你现在就去现场,将你们村的人约束起来,控制事态恶化,告诉大家,就说是我说的,大家有什么问题,那就解决问题,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我反映……对,是高岿然。”

    裘樟清看着冯喆一连串的打着电话,语气也没急促,表情和平时一样,心说他倒是指挥若定的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