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五章:铁血

平舒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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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乔重伤,长宁这边打听消息就慢了些,还不知道皇帝昨夜宠幸了新入宫的才人,当然就算她猜到这个蒋才人会为郑家牟利,也不会想到这才人能有这么大问题。

    所幸银乔拔箭后恢复得还算不错,中间听到她尚在襁褓的儿子哭声醒了一会儿,太医说这便是度过了险情。

    长宁松了口气,朝堂上也松了口气。

    他们是真的怕了这为铁血公主。

    一怒血杀千里的气魄彻底震撼了长安城上下,彻底提醒了所有人,这不是柔弱美丽的汉族少女,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剧毒无比。

    稍有不慎,便会血流成河。

    人们也终于想起她曾经的身份。

    柳家大小姐,庆安一役真真正正领兵出城迎击突厥人,血杀多少人头的小将木生。

    三星赶月射退突厥王子的英雄。

    她是真的杀人如麻,眼也不眨,而且手腕干脆利落。

    铁血这个词就这样被冠在了公主头上,百姓们还传得津津有味。

    对于这个词长宁没有任何表态。

    她不介意被形容成什么,只是这个称呼显然代表了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代表着她在文武百官中的地位,更意味着她从此有了皇子们都觊觎眼红的政治地位。

    长宁如今还未得到和谈的功劳就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让皇帝眯起眼睛。

    底下郑安侯正跪地请罪。

    “臣失察,竟险酿成大祸,还请陛下降罪。”

    虽然陈蒙通敌和罗素行刺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但他失察之罪上肯定的,这次就连皇帝也无法包庇他。

    “郑安侯屡屡失察,此次若非长宁机警必令朝廷损失惨重,如此,实在不适合再于户部供职。”秦太傅率御史台一众参奏。

    此前有柳家一案,宋宜晟虽然伏诛但郑安侯却只领了罚俸的轻责,如今数罪齐参,御史台联名上书。

    皇帝沉吟一声:“准奏。”

    郑安侯叩头谢恩。

    “户部尚书就先由右侍郎顶上,右侍郎乃老太傅得意门生,想来不会让朕失望吧。”

    皇帝越过亲近郑安侯的左侍郎而提拔右侍郎,可见是对秦家的扶持。

    朝中风向微变。

    人心浮动,更多的是放在那位铁血公主身上。

    公主之威势发展迅猛,让人措手不及,更多的则是惶恐害怕。

    有人害怕就有人使绊子。

    “陛下,大公主手段激进,实不适合再同突厥和谈。”

    “正是,陛下臣闻突厥王子那若对殿下已有非分之想,此时殿下更该避嫌。”

    两名大人站出来道,也有几人附和,不过都不是什么肱骨重臣。

    虽然长宁是假皇命屠杀了郑安侯府二十多人,但这件事乃皇帝所令,皇帝没有责怪就是默许,他们当然不敢挑事,只能用和谈做借口。

    这天大的功劳绝不能再让她夺去了。

    但出乎意料的。

    本该是第一个带头声援的礼部尚书此时竟然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九龙藻井,好像在数藻井上的彩画用了多少种颜色。

    而同长宁一道负责和谈事宜的鸿胪寺卿更过分,竟然揣着手低头眯眼,一副快睡着了的模样。

    其余人等,尤其是之前嚷嚷着不需长宁任职少将军,觉得有失国家体面的大臣们竟然都左瞟右看,最后低着头不说话。

    开玩笑。

    铁血公主的刀是好玩的吗?

    就算公主不会随便杀人,但被惦记上也难受不是?

    更重要的还是此前在乾祥宫前长宁所说的话。

    他们没有一个能代替长宁的人选。

    突厥王子他们如今也见识过了,那也是能三星赶月目光如炬的角色,难缠且百般刁难,派谁去都是麻烦,万一搞砸受苦受难不说,还恐留一世骂名。

    谁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郑安侯见状隐忍抿唇,狠狠闭上眼。

    他起初还担心楚长宁再这样下去,会彻底站稳脚跟,现在看来,她已经颇有根基。

    至少不再是人人都反对的局面。

    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不妙。

    另一边三皇子终于沉不住气:“父皇,儿臣愿出面和谈。”

    郑安侯急忙给三皇子使眼色。

    皇帝也笑呵呵地看了三皇子一眼:“哦?众卿以为如何?”

    事已至此,郑安侯立刻给身后使眼色。

    “臣觉得可行。”户部左侍郎上前拱手。

    “三殿下原本就是负责议和的人选,如今皇子对王子,理所应当。”有朱红官袍者站出里道。

    陆陆续续又站出三五人附议。

    礼部尚书和鸿胪寺卿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浓浓的担心,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三皇子毕竟是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人,他们也不会公然得罪。

    朝堂上更无人反对。

    皇帝见状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

    三皇子笑了,没想到事情能如此简单。

    楚长宁,你到底是个女儿,女儿,就永远别想登上朝堂。

    皇帝宣布退朝。

    鸿胪寺卿连忙追上礼部尚书:“大人您说这可怎么办呐,这一直都是大殿下负责的,三殿下一来会不会将一切都推翻了,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

    礼部尚书叹了口气,谁让咱们陛下耳根子软,听人两句劝就改变主意,这等朝令夕改,底下办差岂能不麻烦。

    “还是看殿下如何安排,你去接交接事物的名头求见殿下,说明情况。”

    鸿胪寺卿连忙照办。

    长宁就在未央宫的大殿接见了鸿胪寺卿,听过禀报并不急躁:“难为你来报予我知,先回去吧,本宫自有办法。”

    鸿胪寺卿拱手告退。

    长宁手指敲打桌案,脸上的风轻云淡落下有些冷漠。

    她把前路铺好,三皇子却赶来收尾。

    这也就罢了,只是此前陈蒙勾结突厥跟三皇子脱不开关系,这和谈交给三皇子,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只怕她定下的条约一个都不会做数,说不定还要更改她定下的条件。

    长宁拾起此前突厥人的那份和谈帖子立刻明白过来。

    只要三皇子给出一个看似苛刻实则有漏洞可循的条件让突厥故作为难的答应下来,那么突厥人就能“如愿以偿”地娶走她这个心腹大患,而三皇子也能彻底摆脱长宁的阴影。

    “一箭双雕,这可不像楚承贤的脑子能想出来的主意。”长宁颇为好奇地扬眉。

    “月长,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这突厥人的注意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订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