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冢

剑客笑傲书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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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如荷正和娘亲在聊着话儿,突然就见娘亲呆呆的僵在那里。抢言道:“娘亲,你怎么了?突然出现这副吓人的表情。不是荷儿又冒犯了你什么吧?惹得娘亲生出这般失望的神色。”

    柳夫人突然遭杜如荷如此一问,收回惊讶的神色答道。“荷儿,没你的事。你看,谁来了?”

    “姨娘早,嫣芷给你请安来了。”杜如荷顺势回头一看,董嫣芷已一支如夏之水上的露水盈荷,向柳夫人深施一礼,轻启珠唇道。

    柳夫人随势答声,虚张声势道“哎哟,嫣芷啊,我姐的至亲骨血啊,你这是那降落凡尘的仙了啊?这般光艳鲜亮的女子倒是让我大大的惊奇了,看着越发比昨天初来时见你的模样俊俏惊艳极了。若不是你来道安,只怕姨娘都不敢与你相认了呢。”

    “嗯,姨娘就是会夸人,你这粘蜜的嘴啊,嫣芷都给你吹得上天入地,天花流地花落了。其实,嫣芷只是个苦命的女子,那有姨娘吹捧的这么美丽和惊艳啊。若无姨娘家这身华服附体,嫣芷也只是一野径上的一乞儿而已,那有姨娘眼中这个华服得体飘逸流荡的嫣芷啊。若是和姨娘家的表姐妹相比起来,只怕嫣芷顶多就算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下人吧,那里敢俞越在姨表姐妹之上。没得是姨娘眼中见惯了华服丽表的姨表姐妹,间或一眼才觉得初来咋到的嫣芷有此出众而已,若是时日一久,只怕姨娘看我的眼神也是平庸之极呢。”董嫣芷一面极力推脱姨娘连褒带捧的夸奖说,一面又把姨娘这种极度惊艳的赞词往表姐妹的身上推,她不想因为自己这一副美丽的外表而导致表亲相别。

    杜如荷见董嫣芷如此委宛的把娘亲的赞美之词推向自己,不禁娇慎含笑道:“嫣芷姐姐,你就别谦让了。娘亲这般合体的赞誉真是不为过的啊,你看你这一身衣袂飘逸随风带彩的模样,就不是我如荷所能模仿的,更别说我那大大咧咧的如姻姐姐了。你真的担当得起娘亲这一翻赞赏的,放心啦,我们不会吃醋渴酸的。”

    “妹妹,你就别把姐姐往火坑里推了,真是羞死姐姐了。”董嫣芷又是一通极力的委宛推脱道,似乎看人的眼睛已多了一圈蒙胧的水珠,在眼中欲滴带沾。

    哎,杜如荷顿时轻叹一口气,顺势望向柳夫人一眼,说道:“娘亲,你也别薄此厚彼了,嫣芷姐姐都快被你夸奖哭了,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你也别老往人家身上涂脂抹粉了,是人都受不了的,何况还是女孩家,咱们还是聊些别的话题吧。”

    “噢,对了,嫣芷姐姐,先前听得你说你不是很想参加今秋高王府举办的”琴棋盛会”,不知所为何故?可否相告。”杜如荷不假思索的追问道,似乎要揭露先前的迷惑才甘心一样。

    柳夫人顿时也接着杜如荷的话题问,弄得刚才还被夸耀一翻的董嫣芷霎时僵在了当中,眉眼里划过一弧蒙胧的色彩。

    “姨娘,不是嫣芷不想参加这些可以出人头地的盛会。嫣芷也知道这些王府的盛会可以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特别像嫣芷这样孤苦无依的女子,更是机会难得,千载难逢。但是嫣芷心中有殇,曾经的一切就像一座化解不开的心冢深深的压在心底,那些表面的惶然光鲜和炫目的侈縻生活,我心已厌倦。若是能得觅得自在的林中飞鸟,决不做那高墙红瓦中的笼中金丝雀。”董嫣芷忱目正正地看着柳夫人和杜如荷不紧不慢的说道,长长舒出了一口叹气,好像心中突然释放了几千斤重的重担一样轻捷。

    杜如荷霎时则目细问,仿佛连发的珠炮一般:“嫣芷姐姐,难道你心中有不可告人的殇和痛吗?娘亲能为你解去这一忧愁吗?我怎么看不出你有什么样的难忘经历呢?嫣芷姐姐,这是真的吗?”

    柳夫人这时也傻眼了,眼珠了直愣愣地发呆在那里,好久也缓不过神来。凭柳夫人这般尊贵的模样,她那里能料到眼前这个宛约美丽的女子在此之前有着惊人的经历呢?而那些经历又恰恰是那些高人一等的所谓王侯将相所施加的。

    董嫣芷一时被杜如荷紧紧追问得头皮发休,懵在那里心里正盘算着该不该全盘述说一翻。抬眼一看,又见柳夫人一脸大惑不解悲戚的样了,心又软了一半,狠一摄劲,嘴一张,便把那些过往的事情前前后后叙述了一遍。惊得在场柳夫人母女和三二个服伺的丫环连连张大了嘴,大气也不敢嘘张一喘,目光里展露的尽是惊心动魄的惶恐。

    杜府的迎客大厅顿时如死灰一样寂静,仿佛连同花落枝头的声音也能够听得到,簌簌纷繁,哗哗叶落。

    董嫣芷如同没事的人儿一般平静地站在当中,样了显得静美之极。柳夫人先是惊恐万分然后是悲喜交加,带着一腔的婉然悲叹从座位上奔下来,一把抱过董嫣芷不禁泪水潸然,口中念念有词恨恨道:“这可恶的南霸天,破落户的耿侯爷,真真是欺人欺到家了,这样凌辱我柳家的后人,我柳家与你势不两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杜如荷也不甘落后于娘亲的悲愤,拉着董嫣芷的纤纤玉手殷殷抽泣道:“嫣芷姐姐,你受苦了,如荷真的不是有意揭开你心底的伤痛的。如若知道你之前受了这么多非人的苦楚,咱家早些派人去接你过来就好。但是啊这人海茫茫的,你又居无定所,咱们音信全无,何处才是个寻你之处?落得嫣芷姐姐在世上如此孤苦零丁,如荷真为姐姐感到痛心痴首,万分怜悯。”

    “姨娘,如荷妹妹,还有你们几个,你们真的不必如此悲愤难平的。现在已是雨过天晴了,万事皆空,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的面前了吗。如今嫣芷得了姨娘和众表兄弟姐妹的万般怜爱,自是不比以前了,倒是让董嫣芷心生万分感激,自叹难报。”董嫣芷见状,出言安慰柳夫人和杜如荷几人道,自己倒像是不是故事的主角一样,把握着众人的悲愤情绪。

    三人正在伤心连绵一场之时,大厅外传来了杜青峰和杜如姻的欢笑声。只听得杜青峰抢先说道:“今儿咱那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远来的嫣嫣芷妹妹到处走走玩玩。如姻妹妹,你是否也和哥哥一起啊?”

    杜如姻讪笑着娇滴滴的答道:“哈,哈,什么时候杜府的大公子这样规矩老实了,舍得花点时间来陪客人了?之前从来没见过杜府的大公子这样大显殷勤过啊?今儿不是你小子心里有鬼才这么舍得下血本讨美女欢心的吧。”

    “我,呸,呸,呸,妹妹就知道取笑哥哥的不好,难道哥哥在妹妹的眼中竟然是个见色忘义的大色魔,大坏蛋?我,我,我有这么坏吗?”杜青峰显得语气断续而急切的愤怒驳斥道,心里似乎十二分不满杜如姻竟然如此打趣自己。

    .

    “好,好,好,是我嘴溅,中伤了杜府大公子在人前的美好形像。现在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大公子,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宽恕我这一次吧!”杜如姻忽然停在大厅外向杜青峰深施一礼,然后又诡异的讪笑道。

    “算啦,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走,咱们见娘亲和嫣芷妹妹去。”杜青峰适时的答辩道,拉过杜如姻的小手就往大厅走。

    二人进得厅堂,眼前的一幕瞪时吓了她们一大跳。只见柳夫人抱着董嫣芷自成一团,杜如荷独站旁边,神情呆涩,脸带愁容,眼晴噙泪。全是一片悲愤万分的样子,煞是惊人。

    杜青峰和杜如姻一时之间异口同声道:“娘亲,你们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怎么就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柳夫人见二人进来,一副惊诧迷惑的样子忙收了眼中的泪线,放开董嫣芷从又座回了大师椅上,淡淡说道:“没,没什么,你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娘只是心情感动情不自禁而已,过一下就好,你们不必担心的。”

    杜如荷见娘亲一时言不由衷的口吻,知道娘亲似是要有所隐瞒。再不多言一名,却也点头称是。董嫣芷更是自然得脸上带笑的向二人问安道:“嫣芷,见过二位表哥哥表姐姐。二位,早安!”二人也相续还了礼,齐齐坐在了两边排列的椅子上。

    柳夫人见状,立即清了清声喉,环顾了四人一下开声道:“你们三个,今早你们的爹爹因事走得急,没来得及关照你们各自的学业。你们有什么要凛的,快点说来。没有的各按自己的学业修习去,莫得荒废生疏了。如荷,你姨表亲嫣芷远道初到,人生地疏的,又与你相熟一些,就随了你一起相处吧。有什么需要的,你派个丫环通知娘亲,娘亲自然为你俩筹办得到。”

    杜青峰和杜如姻二人见柳夫人如此安排,心中自是不快反而生起郁郁的闷气来。嘴上虽然不说,但是眼中的神色早已出卖了他俩心中所想,恨不得此时就跑过去和董嫣芷相处在一起,自由驰骋,自由着落。

    柳夫人似乎已看出了二人的心思,不禁娇嗔一声道:“峰儿,你有何话想说,不妨说出来让娘亲听听,是也不是?”杜青峰也不苟言道:“今儿,孩儿那里也不去了,就留在府里陪嫣芷妹妹好了。”

    柳夫人嘴角微扬,轻蔑地扫视了一眼杜青峰,半嗔半笑道:“嗯 ,嗯 !姻儿,哪你又有何想法啊?”

    杜如姻急急的抢白道:“娘亲如此厚爱如荷妹妹,独把嫣芷留在她的住处,不是为了如荷妹妹今秋参加高王府举办的‘琴棋盛会’吧。我听说凡是董家的后人,多少都是识得琴音的。娘亲,你不会连咱们这么亲近的骨肉也相间吧?”

    柳夫人听得杜如姻如此一说,急忙扫视了董嫣芷一眼,喝道:“如姻,娘亲不许你如此说话,更不许你提起今秋高王府举办的‘琴棋盛会’。你如荷妹妹虽然是报名参加了比赛,到时娘亲还不一定让她参加呢。”

    这一回轮到杜如姻和杜青峰全懵了,老早就听娘亲说过如荷妹妹要参加今秋高王府的‘琴棋盛会’比赛,前不久还特地四处托人寻找当世琴师棋逢对手匠呢。为么么到如今董嫣芷一来,她们三人抱作一团,泪滴一圈,转眼间就说不参加了。这是那打那的稀奇事啊。如此一想,杜如姻和杜青峰顿时懵在了当中,满眼疑虑地看着柳夫人,一脸的不解。

    董嫣芷已经看出了柳夫人心中所想的端倪,怕二位表哥表姐懵端端的揭起自己的伤疤,故此一说分开二人的心思。董嫣芷感激地看了一眼柳夫人,嘴角微微一笑道:“姨娘,既然二位表哥表姐如此亲近嫣芷,不妨今日就让她们自由一些,爱啥干啥,不闹出乱子就行。我也乐得和她们在一起,疯疯巅巅一场呢。”

    “那你的心冢呢,怎么办?”柳夫人提醒董嫣芷道。

    董嫣芷顿时娇慎一笑,目光放射着精彩的光芒坚定而自在地掠向厅外的阳光答道。

    “呵,姨娘多心了。那算得了什么心冢啊。放心,我已忘了。顶多算作是我一路走来路上的一颗绊脚石而已,不关乎任何人任何事的。就算是碗大的伤疤,也不过是一棵树上的节榴罢了,又那能妨碍得了其的生长。高王府今秋举办的‘琴棋盛会’,说不准也该是我展露琴棋技艺的一个好机会了。”